第816章 道途皆可至

下化為人形,竟然真的是龍君親至,隨同蛟龍多達百餘條,剛剛在登州和天神鬥過一場的江郎等人也在其中。“先生,不會打起來吧?”易書元低語一句。“你以為你和我說話他們聽不到麼?”灰勉立刻閉嘴,小心地鉆到了易書元的衣領裡麵。和灰勉想的不同,甚至和易書元想的也有出入,龍族到來雖然看似同天神劍拔弩張,但龍君自己倒是氣息平和,隨行一眾龍族就隨著他一步步走向雲臺。直到龍君走到天帝附近,整個天神一方除了回來復命的幾位...第816章

道途皆可至

卓陽河中,靠著船伕搖櫓,一艘小舟一直順流而上,到了今天,小舟也已經到了當初那一場沒能起勢的洪水上遊河段。

當初的那一場洪水不算嚴重,河道兩岸大多數房屋等建築得以倖免,可是一些已經被沖毀的房屋,到了今天也沒有完全恢復。

岸邊的那些農田倒是看著還行,也有秋收的痕跡,遠方的炊煙看似也有幾分祥和寧靜的感覺。

灰勉就站在齊仲斌肩膀上踮起後爪眺望遠方。

“就這點小洪水,在平州附近尚且不能治理妥當,官府不治,當地捐獻的賑災銀也不見落到實處,沖毀的橋都不見修繕幾座的。”

齊仲斌慢慢搖著櫓,視線始終平靜。

“皇帝被稱為天子,其實也有幾分道理,與其說是美譽,不如說是應人間之道的責任,天子失德,久之道則亂,天下亦亂!於大圭而言,鄭怡明的出現便是大劫。”

聽到灰勉和齊仲斌的話,易書元從船艙中走了出來,如今的他也不再是平州城中擺攤人的樣子,鬚髮歸於原本的模樣。

他笑著看向齊仲斌。

“那便要看所謂大圭究竟是什麼了,隻是一國稱呼,還是萬千黎民所聚,說是大劫,亦是希望,天地乾坤萬物變化並非絕對。”

“先生您出來了?”

灰勉跳到了易書元肩頭,後者摸了摸它的腦袋,又在船頭位置盤腿坐下,隨著小舟行進微微搖晃。

“先生,您想什麼呢?”

“沒什麼!”

其實這幾天易書元一直在思考推敲一些事,既想著人世紅塵,也想著自身修行,更想著自己自入道開始修行至今的經歷,也包括歷經的劫數。

自己經歷的二十四節氣變化,有些確實是很明確的劫數,有些卻如春雨細潤無聲,難言明確的訊號,隻是心中隱有所感罷了,甚至都不知是不是度過。

當年最早就這種感覺的或許是安頓好卓晴之後的穀雨了,之後更為深刻的則是保康離去時的冬至。

此中變化也非盡是天發殺機。

曾以為天道雖不欲我道成,但隨著修行深入,易書元有時也會想著天地之大可容萬物何不容我?

縱有二十四節氣應二十四劫變,但真的是成二十四劫就能道行圓滿麼?

隻怕也未必的,反之亦然。

真論所謂劫的氣息,這一次易書元略有所覺,上一次他尚在化龍過程中,弟子在大庸京師,同樣也有所覺。

若要對照,本該是應立秋與小寒,因為易書元自己推算中並未歷經此二劫。

但由心而感,而大庸京師的那一場荒謬鬧劇倒是能算對應,可此番圭國的更類白露,三伏過酷暑乃金行漸盛,天下兵戈起!

若如此算的話,難道當年白露未過?也不對!

當初乃是煉製道器時刻,白露言金殺機至,比現在這次感觸強烈得多。

易書元眼神平靜地看著前方的水麵,不時能看到水中遊魚逃竄,也有跟船遊動的。

“亦如舟行水麵魚在水中,萬物眾生所共處的天道規律,人人獨行於外,人人又包含其中有時候它找來,有時候是我找去.”

易書元喃喃著,心中似有波光拂動。

所以易書元啊易書元,你雖特殊,雖然自視甚高,然天地之間有情眾生無人遜色於你,天道諸劫人人皆有,二十四節氣所衍化亦不過是天地間劫難的顯現方式。

隻是乾坤之道通感之強,於道境中也更敏銳罷了。

前世種種以及那方天地所攜之道一直是易書元的寶貴財富,思至妙處不由會心一笑。

“人人皆有,也人人皆可成道!”

肩頭的灰勉聽得很仔細,但它不知道先生此前心中所想,自然聽得眉頭緊鎖。

“先生,您說細一些唄!”

“沒什麼。”

“對了,先生,你說將來鄭怡明會做皇帝嗎?”

聽灰勉提及此事,易書元臉上的笑意也淡去,放在這片土地上,可謂是“天下苦大圭久矣”,兵戈殺機已成,此後怕是群雄伐圭逐鹿天下。

“看天時地利,看民心所向了,不過他確實也比別人可能性更大一些,畢竟有人也算是豁出去了,或者你要不要自己跟著看看?”

灰勉搖了搖頭。

“隻怕是不知紛亂多少年,還是等將來長髮鬼歸位覆命的時候聽他細說吧。”

不過聽著易書元說起於欣梅,灰勉也不由多說幾句。

“姓於的丫頭是覺得鄭書生可能在亂世被妖邪所害,所以不願離去,她就真不怕五百年修行毀於一旦。”

“怕歸怕,不過相較而言,她也願意拚一把。”

易書元這麼說著也是又笑了笑,於欣梅這姑娘還是很有魄力的。

齊仲斌一直在船尾默默搖櫓靜靜聽著,此刻也不由回憶此前那條魚兒順著卓陽河追上來問的一些事,或許和鄭怡明接觸下來,時間雖短,但女子心中也有波瀾變化吧。

這種感覺齊仲斌其實是懂的,畢竟他也有過“曾經”.

“嘩啦啦啦.”

水中有魚兒躍出水麵,又在小舟旁砸入水中,齊仲斌拋開心中感慨看向前方道。

“師父,之前無法大師帶著一位龍族小道友找過您,說是想要拜訪敖前輩,不知方便不方便?”

聽到齊仲斌提起這事,灰勉也立刻精神一振,敖珀就是先生呀。

“對哦,確實有這麼回事,先生,敖道友他化龍成了吧?”

灰勉問這話的時候還有些興奮,彷彿就像是自己化龍一樣。

“自然是成了!”

易書元說話的時候,小舟不知不覺似乎已經駛離了原本的河道,前方水路彎彎山林幽靜。

齊仲斌已經心有所感,搖著櫓推動小舟不斷向前,破開淡淡霧氣,再往前已經豁然開朗。

小舟行駛在了群山之間,茫茫水域又有變化無窮,前後各方並無人煙,卻也偶爾有獸叫鳥鳴,遠眺近觀盡是風景如畫.

齊仲斌和灰勉都明白,他們的小舟已經駛入了《山河社稷圖》中。

某一刻,齊仲斌和灰勉都心中一跳,不由看向水麵。

在這經過山林卻也不失為大水域的水麵之下,有一道巨大的陰影正在緩緩遊動。

隨著小舟離開一片山域,水下的陰影在天光照射下也愈發明顯,呈現出一縷縷白光,隱約能見到那修長的軀體和頭部的雙角

“哞哞.”

一陣陣似牛叫的龍鳴聲傳來,小船上的幾人隱隱感受到一股似有似無卻讓人感到心悸的龍氣。

易書元依然靜靜坐在船頭,灰勉是一會看看旁邊一會又看看水下,瞪大了眼睛瞧個不停,分不清哪邊纔是先生的本體。

而齊仲斌則是充滿敬畏,或許師父的護法從來都是有兩個,一個是灰前輩,還有一個便是當年北海就已經被廣泛尊為“白君”的敖前輩!

“先生,龍族化龍為真都會辦化龍宴,敖道友如今是天下第五條真龍,要不要也辦一下,咱們乾坤一脈也熱鬧熱鬧?”

齊仲斌也露出笑容,易書元看了灰勉一眼,也不用他說話,水下龍影此刻正在逐漸變大,也變得越來越明顯。

“嘩啦啦啦.”

一個巨大的龍頭從分水而出,散落的水花在天光之下帶起一道道小小的彩虹,整個龍軀瑩白如玉,閃爍著一陣陣華光,這一側的一隻琥珀色龍目微微眯起看向小舟之上。

齊仲斌身子發緊,就連灰勉也是被嚇得毛都立了起來,它都知道是先生了還這樣,果然被真龍瞪一眼實在是恐怖。

“敖某就不必了,看看那小白龍倒是沒什麼!”

(本章完)彷彿炸響一聲雷鳴,更是好似那一豎帶起一片雷光,恍惚間好似周圍不是客棧房間,而是廣闊良田,而上方就是烏雲蓋頂,而那一道雷光猶如接天連地的一筆,照亮四麵八方 點點落筆之間,“嘩啦啦啦.”的大雨從天而落。“轟隆隆”雷聲炸響,大雨落地,易書元手中的一個“雷”字也已經書寫完畢。池慶虎愣愣看著這個字,好一會才甩了甩腦袋。“《望天雨》,寫的是雨,生的是雷!”這話肯定是對石生的教導,但也是對著池慶虎說的。“久旱...